内容提要:
9. 三種成熟的古文字的比較
9.1 書寫的原理
9.2 書寫的材料
9. 三種成熟的古文字的比較
9.1 書寫的原理
從上述三種成熟的古文字的分析可以知道,其書寫原理基本上是一樣的。這三種古文字已經與口語掛了勾,字符都是按語序排列,把口語中的語素或詞逐一寫出來。字符亦可以按句子的結構一組一組的讀出來,大家的讀法都會差不多,對文字内容的理解基本上亦會是一樣。這表示當時的蘇美爾人、古埃及人和古漢人已經明白可以把說話寫下來這道理,並發現用字符把說話寫下來亦有其用處。圖六中的蘇美爾文,是一項純粹用文字寫下來的交收記錄,可以説是源於蘇美爾人記帳的方法。圖七中的古埃及文是一個相當長的帝王稱號,字符把七個詞組寫出來。除了法老王的兩個專名之外,還有多個用來彰顯其顯赫身份的尊稱。這個法老王稱號可以説是源於古埃及人書寫人名的方法。圖五中的甲骨文是一段占卜的記錄,字符直截了當的把某次占卜的過程和事情的結果簡約地記錄下來。
9.2 書寫的材料
上述三種古文字所用的書寫材料各不相同,但都是在當地容易找到的。蘇美爾人住在兩河流域的南部,那裏的黏土很適合造泥板,而且俯拾即是,所以蘇美爾人拿它來造小泥板,供寫字用;那裏亦盛產蘆葦草,蘇美爾人取其桿部,就可以當筆來用。小泥板很容易製成,屬廉價的書寫材料。但用小泥板寫字亦有一些弊處:泥板使用時,要保持一定的濕度和柔軟度,才方便書寫,供書寫用的泥板因而不能預先大量儲存。泥板乾後,仍然有相當重量,不方便携帶。而且, 黏土的供應有一定的地域性限制,例如在迦南地帶便不容易找到適合製造泥板的黏土。更重要的一點是,在泥板上壓寫出來的楔形筆劃不能做到很纖細,令蘇美爾人在造合體字方面受到一定的限制。
説到古埃及文,大家都會想起那些刻在或畫在古埃及神廟和金字塔牆壁上的栩栩如生的象形文字。這些與壁畫摻合在一起的象形文字,稱爲碑銘體,雖然經歷三千多年的發展,在形體上卻沒有產生很大的變化。但碑銘體並非實用性的文字,實用性的古埃及文是用蘆葦筆蘸墨書寫在莎草紙上的僧侶體,所以古埃及文的書寫材料主要是莎草紙。莎草紙由盛產於尼羅河三角洲的紙莎草製作而成,遠比泥板輕,方便携帶,亦容易書寫。但由植物纖維所製成的莎草紙會較容易腐朽,除非儲存於乾旱的沙漠地帶。莎草紙的供應亦有地域性限制,離開了尼羅河三角洲,不容易找到紙莎草來造紙。
圖五中的古漢字,於殷商武丁時期刻寫在一片龜腹甲上,但我們估計,在商代和商之前的夏代,古漢文一般是用毛筆蘸墨書寫在竹簡上。三千多年前,黃河流域的氣候比今天温暖,中國很多地方都盛產竹子,所以製造竹簡的原材料不難找到,而且製作竹簡的過程亦不算困難。竹子劈成狹長的竹片後,再加刮削,可以製成供寫字用的竹簡。竹簡比泥板輕,但比紙重。用竹簡編成的書册,無論在重量上還是體積上,都比綫裝書大很多。《莊子.天下》説:“惠施多方,其書五車。”惠施是戰國時期的思想家,學識淵博,他所讀過的竹簡便可裝滿五大車,所以後來有“學富五車”之説。如果惠施所讀的是綫裝書,用一車來裝載可能已綽綽有餘。不產竹子的地方就會用木簡。古漢人亦會用帛來書寫,但帛是比較昂貴的書寫材料,所以遠沒有竹木簡那樣普遍。公元二世紀東漢時期,蔡倫改良了造紙的技術;到公元四世紀東晉時期,紙作為書寫材料就用得日益普遍,逐漸取代了竹木簡。紙不算昂貴,並便於携帶,沒有竹木簡般笨重,對文化傳播起了很大的作用。
蘇美爾人、古埃及人和古漢人所用的書寫材料都不同,但古人選取書寫材料時都是因地制宜,並沒有考慮到材料需要長久保留,很多蘇美爾地區的小泥板和殷墟的龜甲獸骨,用後都是棄置一旁,後世的人能夠發現,可以説是歷史的偶然。現代的文字學者有幸,可以從泥板上的蘇美爾文、牆壁上的古埃及文以及刻寫於甲骨上的古漢文,窺見古文字的起源及其發展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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